写在前面的话
在疲累而乏味的都市生活中,我们究意遗失了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携手并肩的勇气以及那些真挚的情感,曾经为之执着的信念,我们还有吗?
现代人在麻木中学会淡忘和漠然,假面之下,我们难以确知那张脸究意是美丽抑或丑恶。
感谢上苍,与此冰冷孤立无援之际,赐我一个虚幻的世界,让我重新了解什么叫做责任,真诚,信任与依赖···虽然那一切的背后,却是虚拟的数字代码,仍让我感动莫名。
也感谢上苍,他虽未赐我生花妙笔,却赐我表达的能力,虽未赐我绝世才华,却也让我懂得浮想联翩,让我可以写下这一切,只为纪念已经走过的那一段日子。
轮回之苦,世人难以尽知。
我只知,奈何桥一端哀号震天,那是忘不掉今世的缠绵种种,
另一端,却是寂寂无声,那是已经忘了前生的记忆片片。
生生死死,谁能夷然无惧。
死死生生,谁还记得曾经刻骨铭心的容颜。
不经历苦痛,我想我难以前行,
没经过轮回,只怕我永远难以知晓生死。
谨以此文,送给那些曾与我在那个虚拟世界中并肩战斗的人们。
一、楚问天的决死冲锋
漫天大雪。
楚问天神情冷静地站在阵前,五千名重甲骑兵整齐地排列在他身后,这是暴风王国最精锐的部队――虎豹骑,这场战争的胜负,将由他们决定。
楚问天回头审视着这些追随他南征北战数载的弟兄,透过那遮挡他们面容的厚重面具,他仿佛看出他们在激动,在紧张,在恐惧,虽然他们都已久经战阵,但他们却同样都知道,这一此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会相同,这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战役,人类王国与亡灵天灾的生死存亡,即将由他们决定!
生存还是毁灭,人类的历史,就将在今天由他们的剑来改写!!!
楚问天缓缓拔出长剑,举向空中。阵后的数千弓箭手立刻将箭头伸入脚下着火的壕沟之中点燃,朝天高举。
楚问天猛地狂吼一声,手中剑用力向前一挥,跨下的乌骓神驹平地里向前飞跃了近十米,一马当先向对面冲过去,五千虎豹骑齐声发喊,声裂云天,紧随着楚问天狂奔向前。
无数火箭随之腾空而起,划过漫天风雪,飞向对面敌阵。
楚问天看着对面的亡灵大军越来越清晰,手持双刀的骷髅兵,嘴角还流着绿色脓水的食尸鬼,以及壮硕如小山般,手提战斧的憎恶,口中发出亡灵特有的哼哼声,就是这些怪物,把人类一座又一座城镇变为废墟,把无数同胞变成天灾大军的一员,不再有理智,不再有思想,只有杀戮。
而今天,是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侯了。
弓箭手射出的火箭落入敌阵中,那些中箭的天灾士兵却根本不以为意,他们既不知疼痛,也不必躲避,即使是他们身上那腐烂的臭肉被点燃,也只不过随手拍灭而已。楚问天早知道会是这样,对付这些杀戮机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臭头砍下来,让他们永远无法活动。
越来越近了,还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楚问天高举起长剑,奋力高呼:跟着我冲,不要停下,永远向前!!!
楚问天一马当先跃入天灾大军之中,顿时身边近是骷髅兵锋利的大刀和食尸鬼恶臭的爪子,他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奋力前冲,手中长剑挥舞,砍下一个又一个狰狞的头颅。
虎豹骑紧随着楚问天冲入敌阵,疾驰而来所带来的巨大冲力将天灾士兵们冲倒在地,甚至几名身躯庞大的憎恶也被冲得四脚朝天翻倒在地,但是,躺在地下的天灾士兵仍然勇悍绝伦,只要还有一只手能动,也要拼命去拉住那飞奔的马蹄,直到这只手也被踏断···或是那马上的士兵被掀翻在地,他们便一拥而上,将他撕为碎片。
楚问天深深知道,在这种战场上,平时训练的什么做战技能全是空话,因为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闪去躲,去寻找敌人的破绽,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向前冲,不停地向前冲,抢在敌人拦住他之前将一切拦路之敌踏在脚下,抢在任何武器触碰到他之前砍下敌人的头颅,这就是战场上的生存之道,速度将决定生死。
雪地已被人类的鲜血和亡灵身上的腐烂脓液糟踏的一塌糊涂,但雪花仍然纷纷洒洒的飘落,似乎在预示着这一切污秽终将成为过去,也似乎意味着这一切牺牲终将徒劳无功······
楚问天已经不知道在亡灵中间冲杀了多久,虽然身后跟随他的虎豹骑已越来越少,但仍然没有任何敌人可以把他拦住,但他自己却十分清楚,人的力气终归会耗尽的,而亡灵则永远不会感到疲倦······
突然,身边压力一轻,那些张牙舞爪的天灾士兵似乎一下消失了,楚问天愣了一下,伸手抹了抹已经被鲜血模糊的眼睛,这才看到,那些天灾士兵正在仓皇的四散奔逃。楚问天的心中顿时涌出无限豪情:原来这些怪物也会恐惧,也会在人类的勇气面前敬畏,就在今天,他们在我楚问天面前象兔子一样溃逃!!!我们胜利啦!!!
楚问天猛地高举起手中的利剑,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胜啦,暴风王国万岁,人类万岁。
那些为数并不太多的,还活着的骑士们,纷纷举起手中长剑,齐声高呼:暴风王国万岁,人类万岁!!!虽然他们已是伤痕累累,身心俱疲,但他们的脸上,眼中却有无限豪情,他们终于击败了亡灵天灾军团的主力,他们在这一刻,已经写入历史。
一道明亮的闪电在遥远的地平线中猛然亮起,所有人都愕然望去,紧接着便是沉闷的雷声响起,雷声滚滚不绝,并且似乎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楚问天也困惑不已,他摘下头盔,凝神注视着远方···那闷雷般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他看到了那是一个小黑点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这里奔来,而那声音,似乎便是那个小黑点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几乎每个人都在疑惑,楚问天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以及···恐惧,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而是再次将长剑举向空中,大吼道:弟兄们,胜利在望,追杀残敌,跟着我冲!!!
楚问天再次纵马向前狂奔而去,然而此时他心中却已不在有必胜的决心···甚至已经不再有决胜的勇气,心中的那点疑惑几乎已经将他压倒,他只是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念头迎向那宿命的决战。
战马的速度增至极限,其他骑士都被楚问天远远抛在身后,而对面那个小黑点也越来越清晰,那隆隆的雷声也越来越大,似乎一下下直接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深感压抑,几乎无法控制。
终于,楚问天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匹奔驰而来的黑色战马,马背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黑甲骑士,黑色的面具后面,一对闪亮的眼睛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他手中倒提着一把长长的宝剑,剑身泛着蓝色的寒光,剑尖划在地上,发出隆隆的轰鸣。楚问天立刻明白他所有的疑惑、不安与恐惧全是由于这个人的存在,只有这个人的出现,才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压力。
他就是曾经人类王国的王子,昔日暴风城堡的守护者,今日亡灵天灾的领袖,巫妖之王――阿尔萨斯。
楚问天与阿尔萨斯的距离迅速拉近,楚问天已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森寒之气,压迫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知道,那是巫妖王的力量,但他仍然鼓足余勇,奋力举起手中长剑,迎向这宿命的大敌。
二马交错之际,没等楚问天出剑,阿尔萨斯轻抬手中剑,一道幽蓝的剑光在楚问天面前划过,楚问天手中的剑便已只剩下了半截,没等他反应过来,阿尔萨斯冰冷的手掌已经扣住了他的咽喉,将他从马背上提起,而那匹楚问天最喜爱的乌骓驹向前又疾冲了一步,突然前腿跪地,在坚硬的地面又摩擦着向前几米远,终于轰然躺倒···
楚问天被提在空中,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似已不属于自己般软弱无力,他勉强望向阿尔萨斯,只见阿尔萨斯也正冷冷凝视着他,眼中放出妖异的蓝色寒光,不带半点人世间的感情,只有无限寒意,楚问天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经过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拼杀,牺牲了无数生死与共的兄弟,才换来今天这一决战时刻,谁知道···竟然无法挡住他一击之威···人类,究意该怎么做。
阿尔萨斯缓缓举起手中巨剑,楚问天立刻感到扑面的寒意,刺痛了他因窒息而几乎已经麻木的神经,他仍然有暇想到:难道这就是魔剑――霜之哀伤的威力吗?
下一刻,阿尔萨斯提剑狠狠向楚问天刺来,他只感觉到浑身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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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梦醒了其实还是梦
楚问天从耳朵的一阵剧痛中醒来,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硕大的铁头人,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想腾身跳起,却没料到自己的耳朵还被铁头人揪在手里,一扯之下几乎把他疼得要哭出来,“扑通”一声又趴在了床板上。
铁头人的声音威严而冷酷:“楚问天,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到现在还赖在床上,你是想让别人说,我的部下出了一个软蛋是吗!”
楚问天呲牙咧嘴,手捂耳朵忙不迭的答道:“教官,教官,我错了,这就起,这就起。”
铁头人:“那你还在磨蹭什么?”
楚问天痛苦万状的指着那只拧着自己耳朵的手:“耳朵,耳朵。”
铁头人哼了一声,松开手转身向外走去,说道:“五分钟,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就不用去了。”
楚问天顾不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肿得快有他的头那么大,慌慌张张的跳下床,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个怪梦,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梦里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仿佛一切就是自己亲历,可是~~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亡灵天灾,怎么会梦得到呢?
不过,时间倒是真的不容许他再多想了,五分钟!天啊,就算跑到广场去也要五分钟吧,楚问天顾不得许多,抓起护臂和头盔冲出门外。
这也难怪,在暴风王国已经全民皆兵的今天,每个男子从小就要接受军事训练,到了十八岁,就会被授予见习骑士称号,进入军队,为国王而战。今天,正是楚问天这一届学员接受称号的日子,对于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会睡懒觉,也难怪他的教官要发脾气了。
北方大陆寒冰王座
几点兰色的火焰在四角的火盆中微微摇曳,不仅未能照亮这座空旷的大厅,却更添诡异冷清的色彩。
天灾之王,人类曾经的王子,现在的头号大敌阿尔萨斯孤独的坐在王座之上,头微微后倾,双目半闭,似是老僧入定,他的脚下,兰色的魔剑霜之哀伤就那样随意的躺在那里,散发着阵阵寒意。
渐渐的,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却反而衬得他英俊的脸庞更加神秘莫测,蓦地,他张开双目,碧兰色的寒光似闪电般擦亮昏暗的大厅。
阿尔萨斯昂然而起,脚下的霜之哀伤似有灵性般也随之轻轻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他轻轻地自言自语:“你···终于醒了···”
暴风王国建立于千年前的大战之中,当时由异域逆袭而来的恶魔肆虐横行,人类世代的家园――洛丹伦王国在恶魔军团的狂嚣中化为一片灰烬,整个人类都面临着灭亡的危险。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值此危难时刻,人类王子阿尔萨斯和一位来历神秘的将军维京挺身而出,带领残存的人类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南方大陆,建立了暴风王国。
凭借着暴风城厚实的城墙,以及阿尔萨斯王子与维京将军的天纵神勇,恶魔军团终于被驱逐回异域,人类在这一次的劫难中获得了胜利。
然而,更大的劫难却接踵而至,就在人类欢庆胜利的时侯,他们曾经的守护者,战神阿尔萨斯王子却突然失踪,而随之而来的消息则更为惊人,在遥远的北方大陆,阿尔萨斯建立了强大的亡灵天灾,而他的目标,竟是他曾经以生命和鲜血捍卫的人类······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也根本容不得做更多的调查,天灾大军已经出现在暴风王国的边疆,人类不得不再一次举起手中的长剑,跟随他们仅存的希望――维京将军踏上征途,人类与亡灵天灾之间绵延千年的战争从此拉开序幕。
人类再次礼顶礼膜拜上苍的恩赐,当阿尔萨斯王子失去理智之时,他们还有一位维京将军,在那一时刻,他已经成了全部的希望所在,当人们得知维京将军和他的精锐骑兵部队已经突入北方大陆腹地,即将向阿尔萨斯的寒冰王座发起最后攻击时,他们奔走相告,并虔诚的祈祷上苍保佑他们的勇士能够凯旋而归。
然而,那是一场无人知晓的决战,维京将军和他的骑兵部队从此杳无音信,没人再见到过他们,而亡灵天灾也似乎从人间蒸发,再不出现。只是在荒凉的北方大陆,仍然有凄厉的号叫声响彻云天。人们不愿相信最坏的结果,他们情愿相信老兵不死,只会凋零,各种各样有关维京将军的传说开始流传。
就这样过了二百年,人类已经从上次大战的伤痛中渐渐复苏,一支探险队深入极北苦寒之地,终于让所有的传言都戛然而止,他们带回了维京将军的头盔和配剑···那剑,已碎为千段。
人类终于学会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维京将军和他的部队已与亡灵天灾玉石俱焚。然而,苦难却远没有结束,当人们在暴风城门口塑起高大的维京将军石像时,北方边疆再次传来亡灵天灾军队入侵的消息······
这一次的开始,再没有结束,战火燃遍边疆的每一座村镇,人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年轻人拿起长剑,走上前线,便从此不再回头。苦难日甚一日,却无人可以终结······
就这样过了八百年······烽火连城,生灵涂炭的八百年······
楚问天从教官手中接过象征着见习骑士的徽章,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楚问天,你的天资很好,以后一定要记得,凡事谨慎。”
楚问天正满心欢喜的将徽章别在胸前,不在意的点头:“知道了,教官。”他其实根本就没理会教官讲什么,只是琢磨着:这回总算不用成天憋在学校里了······
楚问天的父母都死于天灾入侵,他从小便在暴风城内专为战争孤儿开设的军事学校内生活,在学校中,他显示出了过人的剑术和军事天赋,也展示出了他超出常人的捣乱本领,学校内的教官对他是既宠又气,无可奈何。
全体学员的徽章发放完毕,下一个仪式就是到城门口的维京将军像前宣誓。楚问天跟随队伍来到将军像前,按照教官的口令,众人齐刷刷的摘下头盔,单膝跪地。
楚问天抬头仰视着高大的维京将军像,他高踞马上,盾牌斜挂在膝前,长剑高举入云,双目怒视前方,似乎仍在高呼前冲。
楚问天呆呆地望着雕像,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也要成为他那样的盖世英雄。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心口猛地一阵剧痛······
寒冰王座内,阿尔萨斯缓缓走向王座对面,那是一具晶莹剔透的冰棺,凭空飘在那里,棺内女子容颜娇俏,双目微闭仿佛沉睡。
阿尔萨斯凝视着棺内女子,森寒的目光中竟似也微有暖意,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低语道:“又要开始了,这一次···谁赢谁输,你知道吗?”
阿尔萨斯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他迈出厅门的瞬间,地下的魔剑霜之哀伤“铮”的一声弹起,立于王座之前不停旋转。
楚问天眼前发黑,无数残破的影像在他脑海中一闪即逝···眼中带怨的美丽面孔,遍地的人马尸骸,兰色的巨剑,冰冷的眼神······谁的热血在寒冷的剑锋下肆意流淌,谁的名字在荒野上被爱人哀怨呼唤······刹那间,楚问天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楚问天!”
教官的一声暴喝猛地使他清醒过来,楚问天慌忙抬头,看见教官正关切地盯着他。
“你怎么了”
楚问天抹了抹满脸的汗水,摇头道:“没什么。”
教官点了点头:“该你宣誓了。”
楚问天举起右手,向着维京将军像宣誓:“我愿以我生命,捍卫王国之安全,一生不变。”
然而他的脑海之中,却仍在回想着刚才那似真非真,似梦非梦的一幕幕。
没人注意到,在那高耸的将军像眼中,有两滴水滴正在缓缓滚落。
更不会有人知道,冰棺中那美丽女子的眼中,也正有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