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饭饱思淫欲,而最近两年的互联网,疑似是吃太饱了。
别误会,我并非要抒发一些“吃饱喝足去踩背”之类的虚无感慨,只是细数如今逐渐浮出水面的各类xp后发现,其属性之丰富花样之繁杂属实令人大涨眼界。
师娘之流“人之常情”,粥吧老哥“尚可理解”,某些说出来会被和谐的神秘tag“自古有之”,而到了东北雨姐这个领域……大脑就开始过载了,互联网的xp大熔炉从来都是越到深处火越旺,不怕你不知道不理解,就怕你没有走进那熊熊燃烧的xp熔炉的勇气。
而我们游戏圈近几个月最火热的xp......那大概就是精神不太稳定的“疯女人”了,只因为“颠婆”米塔年末杀出,追着每一个误入其中“胆小又好色”的玩家桑乱跑。
其实电子游戏里这样的“疯女人”虽然比较少见,但是每每出现总能引爆一波互联网。
遥想几年前主打“地雷系”的互联网小天使超天酱令我们眼前一亮,被网友们视为米塔前辈的莫妮卡和dokidokiの小曲也一度让人听到就PTSD。可以说细数每一个有名有姓的“疯女人”,你总能在互联网上找到她活跃过的痕迹。
所以为什么这些所谓颠婆,疯女人,地雷女等等这些看着就不太好惹的美少女这么受欢迎呢?
想要搞明白这个问题,我们就得向其源头,一个在近两年并不怎么流行却冲击力十足的二次元萌属性——病娇中去寻找了。
顾名思义,所谓病娇就是字面意思的又病又娇,病指的是近乎精神疾病一般极具侵略性的极端行为,而娇则可以通俗理解为爱意影响下的娇羞。
说白了就是一个女孩子对你爱爱爱爱不完,对你独占欲爆表,不允许你的视线落在其他女人身上(可能男的也不行),而她表达爱意的手段往往也会过于极端,绑架、暴力、情杀、殉情……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在你心中留下更深的印象。
只要有着这样的表现,往往我们就会把它归类为病娇角色。
最早可以查到的将这种特质整合创作并让“病娇”这个词变得广为人知的作品普遍认为有两个,其一是一部名为《SHUFFLE!》的galgame衍生动画,只是游戏与动画中的角色形象相差过大,就不在这里详细描述了,我们还是将目光放在更著名的另一个“二次元病娇起源”上:
传奇“死人”诚哥伊藤诚,和他作为主角的著名gal改动画《School Days》。
作为全网叫得上号的二次元渣男,诚哥如何三心二意如何玩弄旧爱新欢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的一通拔O无情的操作下,成功把自己玩死了。
我们仍记得悲怆的《しみの向こうへ》,仍记得被西园寺世界干干脆脆一刀攮死的诚哥,仍记得桂言叶“报仇”时残忍地刺向了世界的腹部,当然还有她们挥下凶器时那如出一辙的阴郁无神的眼睛。
亲手葬送爱人,因爱互相伤害(物理),沾满血污的面庞以及崩坏的神态,这些要素在动画播出的那一年迅速走红,并被不知道谁攒在一起赋予了一个称呼:“病娇”。
自此,这个词开始短暂地流行了起来。
它不仅将诸如《JOJO4》里的山岸由花子这样在这个词诞生之前就存在的老角色囊括其中,也影响了后续越来越多的新角色。
比如如今提到“病娇”这个词马上就能想到的《未来日记》的我妻由乃,《物语系列》里歌火人不火的千石抚子,《弹丸论破2》的罪木蜜柑,以及还算近的“病娇中兴之作”《契约之吻》的女主木更……
不过,她们活跃的时日早已过去,如今大伙更熟悉的恐怕还是二游里的病娇角色们,不论是“病娇航线”里在港区争夺指挥官的舰娘们,还是在二创里想把训练员关在地下室“好好关爱”的东海帝皇,都彰显着病娇这个萌属性蓬勃的生命力。
它可能永远不会火到出圈,但是它总有一批忠实受众。
而非要脱离二次元的视角向更久远的过去看去,病娇还展现出了些许希腊神话中为爱弑亲的女巫美狄亚的影子,也沾染上了日本神话中与所爱之人同焚的清姬的癫狂。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互联网的各种讨论中总习惯根据伤害的对象,造成的影响等各种指标给病娇角色分门别类,但是不论怎么细分,病娇的总体特质总是离不开伤害行为,无论是伤害其他人还是自己肉体还是心灵,也离不开爱与恨的极限拉扯,无论这份感情是否能得到回应最终将走向何方。
与病娇系角色相处,就仿佛在走一条爱与恨拧成的钢丝上,它能承载你的情感并反馈给你足够的爱让你能稳稳地在这条钢丝上前进,然而只要一步踏错,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所以,这些爱到深处招招见血的“疯女人”们究竟是如何在愈发青睐软萌无害的风尚中依然保有一定的声量的?又是什么独特的魅力让它每次出现都能吸引网友的视线呢?
通常我们在谈论一种“萌属性”的核心魅力时,总是提及一个词——反差,明明是男孩子却像美少女一样可爱,明明爱得深沉却总是冷若冰霜恶言相对,明明是高贵的女骑士却沦落到哥布林巢穴......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我也不止一次将反差作为二次元萌属性的终极答案。粗看过去,病娇似乎也不能免俗。
它一面是冲破框架的极端情感,偏执,双标且充满占有欲,另一面则是堪称贤妻良母般的温柔,充满依赖,奉献,以及炽热的爱,它们天生就构成一对反差。
然而,病娇美少女的实际表现却远非反差所能概括。
想象一下,当你某天浑浑噩噩的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在装饰温馨的地下室,面前的少女温柔地看着你,攥着昨天你跟朋友出去玩拍的照片,手中的尖刀尚且滴着血……
她嘴里还喃喃念着:“你只能跟我出去!”“我不许你跟别人说笑!”“只要把他们处理掉,再把你关起来,你就只能一直看着我了”云云,这种情况估计任谁来都只会心生恐惧。
你说她病吧,把你关起来后她依然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的生活,你说他娇吧,她含情脉脉的双眼里却还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仿佛只要张口拒绝,下一刀就要砍到你身上。所以,我认为病娇的魅力实则来自一种更加复杂,更接近“禁忌”的融合,是一种二者彼此纠缠,互相影响又互相成就的魅力。
就像去年刚刚在互联网上火过的《米塔》。
咳咳,这里再次提起这位2024年末杀出的独立游戏黑马并不是因为小编我没赶上时髦却又实在心痒痒想写点什么,而是它确实是离我们最近的,完美展示了病娇这种萌属性本质的作品。
在米塔热潮已经过去的当下,想必大家伙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这款游戏中的病娇角色同时也是反派的疯狂米塔,其实不是非常讨喜。
大家喜欢的多是受她迫害的可爱米塔们,比如给玩家帮助最多的善良米塔,惹人怜爱的小米塔,活泼的帽子米塔,小鼻嘎袖珍米塔等等,这没人喜欢疯米塔的讨论氛围看似与我“用米塔来解析病娇的核心魅力”这个初衷是冲突的。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这部作品里的病娇被更加清晰地诠释了出来,这些受害者米塔们正是在疯狂米塔的追杀与迫害下才显得更加惹人怜爱,而反过来,疯狂米塔那身为失败品,渴望陪伴而走上极端的行径也随着她“重置”掉一个又一个善良米塔愈发深入人心。
而当故事走向结局,疯狂米塔拔下代表着玩家的卡带回到了游戏的开始界面,我们才知道玩家面对的自始至终都是这款游戏本身。回顾整个流程,不论是可爱的受害者米塔们,还是行凶者疯狂米塔,她们的核心诉求一直很简单,都只是想让玩家多陪陪自己罢了,而这,也是屏幕里外这两款游戏共同的核心。
至此,病娇这个混杂了疯狂与娇柔的萌属性才真正在《米塔》这个游戏本身上合为一体,它提供了极端的情绪与爱,它也提供了被其摧毁的娇柔美好,最终它用无法消解的遗憾将这些黑的白的搅在一起,让“米塔”成为了病娇在新时代的代名词。
这个略显陈旧的萌属性在拆解又重组后,焕发出了它矛盾又统一的魅力,吸引着一个又一个玩家行走在这爱恨交织的钢丝上,也吸引着一个又一个孤独的灵魂纵身跃入下方沸腾的情绪之海,任由恐惧构筑的堤坝被她们汹涌的爱恋冲垮。
或许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互相成就的魅力,催促官方推出与疯狂米塔“共度一生”的和平模式的呼声才会如此之高吧。
而当我们把视角从《米塔》上移开,顺着病娇这个“历久弥新”的萌属性往外看,《米塔》的爆火让它再次进入大众的视野,又何尝不是一种“风尚”的变化呢?也许,在尝腻了软萌可爱的甜后,大伙终于想来点刺激味蕾的酸涩与苦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我上面分析了一大通病娇的魅力,但是二次元的东西留在二次元就好了,如果真在现实给我刷新一个病娇女友,那我可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