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偶然迷上了一类职业教学视频——“无能的丈夫”
搭配着伤感的BGM,视频中加班刚到家的日本丈夫向妻子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他即将被公司裁员,面临失业的窘境,妻子与上司的不正当关系早就被他发现。
面对工作与生活上的巨大失利,一直委曲求全的“无能的丈夫”哭诉自己连当男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种悲惨的人生遭遇,加上日本男人崩溃时那尖细的嗓音,以及那根儿忽隐忽现的香烟,似乎总能带给一种令人同情的悲怆。
当然,我喜欢上这类教学视频倒并不是因为有啥奇怪的癖好。只是每每深夜刷到时,这类题材就像是有什么跳转链接一样,让我看着看着就去找别的视频看着看着了……
谈起这个“身份”,大家估计会不约而同地联想到日本影片中的某个特殊职业。
相对于剧组其他演员的用力演出,影片对无能丈夫的硬件要求其实很低,唯一比较苛刻的,就是需要拥有超高质量的睡眠。
虽然有幸能看到现场直播,但这种与欲望贴身肉搏的感受,一点儿都不好受,毕竟就连老秃驴“法海”都曾在这方面着过道儿。
更可悲的是,倘若你演着演着一不小心代入角色了,那种面对背叛,规则怪谈级的无力感与窝囊感,可能真的能让人内心崩溃,好在这只是演戏,事成之后还能拿到一大笔窝囊费。
事实上,“无能的丈夫”一词,本质上是对NTR一词的具象化延伸。这个由日语“寝取られ”(罗马拼写Ne To Ra Re)衍生而来的词语,在过去十几年里已经随着各种日本文化传进了国内,在经过本地化以后,网友们更愿意称这种行为叫“牛头人”。
在具体的落地实施中,往往需要具备“苦主”“女主”“黄毛”等三要素,从而实现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病态三角关系。其中大多是黄毛的出现,让女主以被迫或半自愿的形式达成肉体出轨,使得苦主被绿。而NTR的灵魂之处在于,哪怕知道了被NTR,苦主也要因为种种因素而选择隐忍。
而作为NTR国际先遣服的老玩家,日本老哥们在“绿意盎然”这方面,还是相当有话语权的。
他们不仅常年组织线下实操,还在基础理论方面深挖,串联需求链,对NTR属性进行更精细化的矩阵布局。
比如主打“春风送暖”的NTL,指在NTR的行为过程中,主要代入黄毛的视角,以一种极为邪恶的打开方式,去挖别人墙脚。在这一过程中,苦主往往要像是真人影片中那样,要么卑微到骨子里,要么两手一摊,原地装死,主打的就是一个“那能怎么办呢?”。
当然,头上都快长出呼伦贝尔的苦主,也是有逆袭时刻的,只是这种逆袭多少也得沾点“变态”属性。那就是NTRS,指在这段奇妙的三角关系里,黄毛去翘女主的行为,是在苦主授意下进行的,这种变化使得,虽然依旧是黄毛长驱直入,单刀赴会,但精神层面上却赋予了苦主精神支配感,让“我绿我自己”也实现了精神层面的胜利。
而同样在精神层面大有建树的,还有NTRO,相比于以上的真枪实弹,这一类就比较素了。它通常指代黄毛和女主并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全靠苦主自己脑补揣测,让他们在自己的幻想里啥都干了,属于是NTRS的幻想版,做梦都要把帽子戴好。
以正常人的视角看,这种恶劣的“越轨”行为,理应不会被大众所接受。
但日本真的是个神奇的国家。
在日本同人网站DLsite去年发布的一期问卷调查中,“寝取られ”得以挤进前三,超过它的分别是“萝莉控”与“男M”。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ACGN作品数十年的开疆扩土,其已经成为日本国内一种成熟的品类,更重要的一点在于,NTR所关联的“出轨”行为,已经成为了日本已经无法逃避的社会现象。
根据日本最大的女性网站Model press数据,日本女性的出轨率为49%,这种近乎一半的恐怖概率背后,是日本加班文化、家庭文化等种种社会因素累积的结果。
只能说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而在这一环节中,许多被出轨的苦主,因为种种社会压力,亦或是自身的劣势,在情感或性方面无法满足伴侣的需求,从而给了很多黄毛的可乘之机。
也由此让他们喜提了“无能的丈夫”这一攻击性极强的称号。在十几年的时间里,随着二次元文化渐入国内,NTR内容也逐渐成为了国内网友们司空见惯的一种内容,甚至“牛头人”一度成为了类似题材的代名词。
尽管我深知大家都是玩梗,但还是令我感到很意外的是,最近国内的互联网上,似乎涌现了越来越多“无能的丈夫”。
在如今的中文互联网内,“无能的丈夫”一词,往往涵盖了国内广大男性同胞那些难以启齿的心酸。
尽管汉化版已基本剥去了其中“绿树成荫”的内容,但光是剩下的“无能”一词所展现出的凶猛攻击性,就足够老哥们夜不能寐了。
从无能的病理上分,这种病症共分为“软件”与“硬件”上的差异。前者主要体现在一些反差挫败感所带来的精神攻击上。
比如你的女友因打不开罐头向你求助,你态度上经历了嘲笑—得意—自信,行为上历经了捏指响—拍底—擦手汗,以为一切信手拈来,却在拧半天后发现瓶盖纹丝未动。此时你注意到女友的眼神从满怀期待转为疑惑再到鄙夷,你开始急得满头大汗,最后无所不用其极,开始只能用牙咬、用螺丝刀别。
虽然最终罐头是打开了,但你这套“本来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现在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的操作,还是很容易被冠上“无能的丈夫”这一称号。
“硬件”相对就比较好理解了。多是好兄弟的好兄弟使用频率过高,导致在后续的排位赛中表现不佳,评分2.0,被双排队友点名Diss,而作为实际操作人,好兄弟自然脸上无光,没办法只能戴上这个“无能”的头冠。
而一旦好兄弟年纪上来以后,面对正欲酣战的老队友,往往出现力不从心的状态。此时为了活命,为了躲针,不得不扯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借口,什么灯没关,水没闭,厨房藏个哈基密,凡是能用的借口都得用上,就为了躲掉硬件上的“未响应”。
客观来讲,在国内的语言环境下,“无能的丈夫”多是一种自嘲和调侃。它剥去了NTR那种外化的物理形态,留下了内在那种对无力感与窝囊感的具象化展现,它的出现,实际上是我们对异文化自适应的再解读和化用。
俗话讲“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说自己不行”。
古往今来“无能”二字也一直是压在很多同胞脊梁骨上的钢戳,家人的美好期冀,朋友同僚的目光,都是围绕能与不能的一种动机压力。就像我们小时候家长总会拿“别人家的孩子”来比较时,成年人的世界也总会有人用别人的“有能”来衬托出你的“无能”。
尤其是当这份比较承担在“丈夫”身份下时,对于伴侣、父辈、孩子的责任,会连带着那种社会能力上的无力感,会让人既窒息又压抑。有多少人曾在深夜里痛恨过自己的无能,又有多少人在因为这种无力感而选择彻底摆烂。
有时候偶尔用“无能的丈夫”自嘲一下自是好的,能让我们在一个短暂的瞬间里,放下责任与压力,跟原本的自己进行和解。
当然,我由衷祝愿你说的无能不是“X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