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禁书目录》——轶越反讽的无源之火

轻之文库
2019-05-19 21:13:57 浏览:0 0

  镰池和马为什么要创造滨面仕上这条线路?如果从小说的角度切入,评论可能会在此终结。我们首先要明确的是,《魔禁》既不是合格的小说,也不是正牌的史诗。我更倾向于将《魔禁》解读为一系列有结构有组织的随笔,这些随笔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贴近史诗,或者贴近英雄的本质。

  为此镰池和马做了多种尝试,其中之一就是将故事的舞台高度位格化——以三位英雄为基准,上条当麻,一方通行和滨面仕上将整个舞台分为三个部分,三位在不同的世界里挣扎的英雄都为了回归自身的日常而战,但他们的日常却又完全不同。滨面的日常感围绕「亲族」与「生存」建立,只有滨面将自己的女主角当作妻子和家人对待。这是《奥德赛》中对日常的原初理解。

  一方通行的日常感是一种罪感,他是《魔法禁书目录》中唯一贴近悲剧英雄的角色,与他对标的应当是李尔王而不是奥德修斯。将自己曾经屠杀的目标作为唯一能够取回的「日常」,实是与俄狄浦斯王镜面相对②的绝妙反讽。在三位主角当中,只有一方通行被赋予了最丰沛的情感,如李尔王一样,他的内心在遭遇流放的过程中因自我倾听而不断变化,由刚愎自用的昏君转为孑然一身的慈父,然后又迈向更加崇高的边缘。

  实际上,罪恶感已经成为一方通行「日常」的基本图式,这种沉浸使得赎罪变得不可能。除去这个罪孽以外,一方通行就再也没有能够回归其中的「日常」。他不断地重复自己身为恶人这件事,并非因为想要洗脱罪孽成为善人,而是出于对陈朽的善恶观念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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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犯下的罪根本无法偿赎,真正支撑他的最后之作代表的是他曾经放弃过的一丝回归日常的可能性,而不是一种善的存在方式。讽刺的是,尽管《魔法禁书目录》中有不少人喋喋不休地重复着善恶的对立,却没有一人真的把它当成一码事,包括上条当麻在内。

  上条当麻的日常感来源于什么?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至少在《旧约》之前,他似乎不像是个特别完整的人物。镰池和马将他派往各种各样的战场,让他与各种各样的反派争执,辩论,有时也会影响对方的想法,改变他们日后的生活轨迹。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一方通行和滨面仕上的身上——一方通行沉浸于自我倾听,不会有足够的好奇心去倾听敌人的痛苦;滨面仕上自顾不暇,既没有足够的能力,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拯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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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条当麻的战斗比起另外的两位主角也更加仪式化,有着固定的结束战斗的台词和动作,理解对方的必要性高于强过对方的必要性;不像争战搏斗,倒像是某种有格式和主持的正式辩论场合。

  在我看来,他是镰池和马焦虑的真正体现,如果所谓的「幻想杀手」是基准点,那么上条应该就是镰池和马整个庞大想象的根源,也是他试图掩饰的那个不安的原点。上条当麻不断解决道德上的困境,好似他逐渐成为了这本书中善的化身,然而这正是镰池和马顾虑的地方。他的日常感是最为神秘难解的,我们不知道他的信念从何而来,正如写作《旧约》的镰池和马也为此困惑一样。几本平庸的《新约》出版之后,镰池和马的焦虑与日俱增,或是上条身上越来越厚重的荒谬感,或是他自己难以抑制的想象,迫使他写出了《新约 魔法禁书目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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