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分子:揭秘《刺客信条:枭雄》背后的维多利亚伦敦
维多利亚伦敦的故事是关于帝国兴衰的礼赞,是骄傲与贪婪、野心与狂热的史诗,它宛转悠扬、让人迷乱。但追思者定息凝神,一定会想起伦敦人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兴亡史》中的警句:“帝国的衰亡,乃是无节制的扩张带来的、无可避免的后果。繁荣埋下了衰败的伏笔,随着征服的扩大,其毁灭的因素也倍增:一旦时间或灾难移走人力的支柱,庞大的架构便会在自身的压力下不堪重负。”
2015-10-26 21: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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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灭去了!”

  从19世纪开始,欧洲的批评家们开始向伦敦发难。之前,帝国的立场是一贯是占据道德高地肆意扫射,但当众人群起攻之时,这座高地却成了一座无法挣脱的陷阱,甚至其繁荣和富裕都成为原罪。“崇拜金牛犊,”德国诗人提奥多尔•冯塔纳写道:“在伦敦这座大都市里,没有精神的东西和诗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在骚动不安地四处寻找金子。”在他眼中,伦敦虽然声名在外,败亡之征却已清晰可辨。

  平心而论,“英雄土地”与“堕落伦敦”的差别,更多是出自当事人的臆造:在伦敦也有鼓吹“鲜血和土地”的煽动家,德国商人也并不比英国同行疏于争利,然而,人们已被煽动,他们相信,它的兴盛建立在榨取之上,它与魔鬼进行交易——因此,它的兴盛绝不代表了正义,相反,它的毁灭才是。伦敦理应遭到惩戒,并被纯粹的“理想主义城邦”取而代之。

  颇具巧合和讽刺的是,在两个世纪交叉的时刻,来自邻国的仇恨意外地充当了英伦显贵的救命稻草。“无恒产者无恒心”,其背后的一个潜台词是:街头义愤填膺的示威者,其实也是能被收买的乌合之众。矛盾不能凭空消失,但一定可以被缓和与转嫁,当迟来的公共福利建立时,当帝国前进的鼓点响起时,伦敦人便自觉抛弃了手中的横幅,拿起了保卫帝国的枪支和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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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战争爆发时,涌向征兵办公室的英国民众

  底层是容易被煽动和满足的,祸患极少从中发端,相反,上流社会的自命不凡,才容易诱发纷争和灾难。“国家利益”和“民族虚荣”往往是导火索。“大不列颠”“大俄罗斯”和“大德意志”争执不休,政客们将分歧诉诸战争。在伦敦、柏林和圣彼得堡,一个个军团在烈日灼人下前进。在萨拉热窝街头,塞尔维亚的刺客正等待着奥匈帝国王储的行程。

  于是,爱国和好斗的年轻人,像拥抱爱情般投入了杀戮,哲学家斯蒂芬•茨威格回忆说:“某种意义上说,当时战争给人带来的是一种解放和释然……就像期待暴风雨能打破云层,洗净空气一般……战争意味着肤浅妄动的资产阶级社会即将终止,令人生厌的19世纪渐进主义即将终止,宁静与和平的秩序即将终止……它就像在大礼堂等待了很久之后,一出伟大而令人兴奋的历史剧终于开幕,在这出戏中,观众便是演员,战争意味着决定。”

  曾被称赞为“全世界光明源泉”的帝国伦敦,终于迎来了峰回路转。英国外交大臣格雷勋爵在英德开战那一晚,注视着伦敦白厅的灯光次第熄灭。他突然哀叹道:“全欧的灯光都要灭去了!我们这一辈子,大概是看不到它再亮起来。”然而他从未想到,峰回路转将来得如此迅速、如此惨烈。

终于战火

  此前200多年,伦敦几乎没有被战火惊扰,但此后,战争的气息逐渐被人民熟知:战争是夏天的夜晚、齐柏林飞艇投下的颀长倒影,是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天空;战争是母亲送别了长子和幼子——在堑壕纵横交错之地,他们化作将原料,被卷入高速飞转的战争机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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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一战隐藏任务截图,其中你将操作高射炮保卫城市免遭德军空袭

  工业化的英国全身心地投入了战争,然而,他们却无法效仿在非洲和印度的先例,将心怀不满的对手聚而歼之。1918年11月,一名伤兵从病床上惊醒,发现自己在四年的战争后依旧幸存。在后半生,这位叫希特勒的前德军下士致力于一件事:对英国、犹太人和堕落的伦敦展开报复。只是,他的使命要比早先的阴谋家们轻松:一战后仅10年,伦敦便从“光明源泉”降格为欧洲一隅,甚至“世界领导者”的地位也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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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军士兵在一战前线,这场战争后,大英帝国的国运急转直下

  面对纳粹政权的咄咄逼人,大英帝国的表现却软弱不堪。“多么可怕、荒谬和不可思议”,在1938年的慕尼黑会议前,当希特勒对捷克发出战争威胁时,首相张伯伦用这样的言论回应了首都人的惴惴不安:“因为一个遥远国家里陌生民族的争吵,我们竟然要学会挖掘战壕,并且佩戴防毒面具!”由于当时“绥靖”是一个流行词而不是轻蔑语,听众对这一决定表示赞许。

  于是,伦敦人高兴地相互告别了,但从那一刻起,他们已注定被新帝国踩在脚下,更具讽刺的是,就像上个世纪的伦敦人一样,这两个帝国的子民也志得意满,坚信自己的信条将成为人类的普世标准。

  第一个帝国是大洋彼岸的前殖民地。即使对克制的伦敦人来说,当地居民的无所顾忌,也让他们很难泰然处之:在纽约,帝国大厦和克莱斯勒大厦如两柄利剑直指天空,笼罩了伦敦塔的尖顶,一位文笔尖刻的评论家写道:“新的、新的、新的……狂热在那个国家弥漫,女人谈论新的时装,男人们谈论新的汽车、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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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的美国纽约,它的繁荣是对伦敦“世界中心”地位的挑战

  对海外暴发户的炫耀,伦敦人大可将其当做一个既成事实,并不断自我安慰,然而来自欧洲大陆的挑衅,令他们却时刻如鲠在喉。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更具张力的“世界中心”,1939年初夏,当希特勒面对沙盘,指着新首都模型时说:“这里,不再是帝国之鹰站在铁十字上面。作为世界城市的皇冠,鹰必须站在地球之上。”在这座名为“日耳曼尼亚——世界都会”的新城中,一条宽数百米的大道将穿过大凯旋门,直通“人民会堂”——第三帝国的瓦尔哈拉圣殿。

  然而,真正给英国当头一棒的,并不是耸立在异国的大理石和混凝土,而是徐徐降临的战争威胁。1940年9月7日,200吨炸弹降落在泰晤士河两岸,几乎摧毁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城市遗产。一名年轻的亲历者写道:

  “整个天空映出一片红光,在边沿点缀着不少个橙黄色的火球,它的色彩似乎过分浓厚了一些,以致在艺术上说起来,显得有些过分瞩目。虽然这时天色已黑,但天空射下的亮光仍使我能看清女友玛格丽特嘴唇上的唇膏。这时的伦敦,就好像彩色电影《罗马焚城录》里描绘的凄美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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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遭遇空袭的英国伦敦

  这份描述经常被用作“不列颠之战”的引言,但对伦敦本身来说,这却是一个不祥的比喻,在那次大火后,罗马的壮美也湮没于尘埃,而被誉为“第二罗马”的伦敦,是否也要见证轮回的又一次上演?

  1940年的伦敦人无暇思索这个问题:他们匆忙将数万吨炸弹投掷到柏林。4年后,德国人报之以“复仇武器”——这就是臭名昭著的V-1、V-2火箭。最初,当V-1发出嗡嗡声降临时,伦敦的居民还能匆忙躲避,但V-2火箭的速度超越了音速,于是,面对从天而降的死亡,所有人都学会了麻木地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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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3月,被V-2火箭击中的伦敦居民区,这枚火箭导致143名居民丧生

  因为这座城市的居民已经疲惫了,它带动运转的国家也是。当1945年,当欧洲战火熄灭时,帝国的光辉早已在废墟中湮灭:它的疆域随着殖民地独立分崩离析,化作水银遍地;它的子民泡在了历史的热水浴缸中,宁愿在理应卧薪尝胆的夜晚酣然睡去。

泰晤士河上的歌声

  不经意间,这个沉睡城市依旧会闪现一丝昔日光晕,将人们的思绪拉回一百五十个年轮之前;它的流光溢彩依旧飘荡在泰晤士河的碧波之上,仿佛水中仙女的歌声一样诱人。

  歌声的旋律是关于帝国兴衰的礼赞,是骄傲与贪婪、野心与狂热的史诗,它宛转悠扬、让人迷乱。但追思者定息凝神,一定会想起伦敦人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的警句:

  “帝国的衰亡,乃是无节制的扩张带来的、无可避免的后果。繁荣埋下了衰败的伏笔,随着征服的扩大,其毁灭的因素也倍增:一旦时间或灾难移走人力的支柱,庞大的架构便会在自身的压力下不堪重负。”

  当然,对造访这座城市的旁人来说,它是晦涩难解的,他们更愿意将精力投入到观赏泰晤士河畔华丽无比的跨年烟花秀上。当璀璨在空中湮灭时,人群中爆发出事不关己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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