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阿克汉姆”系列游戏的玩家都知道,阿克汉姆是哥谭市的一所精神病院,尽管它其实就是蝙蝠侠反派的特供监狱……蝙蝠侠的对手和反派大多都是精神病人,而精神病人恰是文艺作品中最值得塑造的形象,因为他们疯狂、没有原则、捉摸不透。这类群体在侦探题材的故事里正是最好的反派,精神病罪犯并非单纯地代表“邪恶”,他们的动机也往往单纯而中二诡异。更加值得深思的是,布鲁斯•韦恩作为一个幼年遭受精神重创的人,他的精神世界也是复杂而纠结的,于是,在一部名为《阿克汉姆疯人院》的蝙蝠侠独立故事中,进入疯人院的蝙蝠侠甚至渐渐被他的对手们“影响”和“教育”,故事里的每一个角色似乎都是哲学家,但每个人又都是个疯子。
其中,令笔者印象深刻的一段独白出于反派“疯帽”。当蝙蝠侠应“小丑”之约来到了疯人院的深处,在此,疯帽对蝙蝠侠说:“很高兴你做到了,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估计你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快崩溃了,这房子,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一些影响,看似违背规律的东西只不过是遵循着更高深的规律,那是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潜在规律……有时候,我感觉疯人院就像个脑袋,我们只是脑袋里的一场梦,说不定那就是你蝙蝠侠的脑袋,阿克汉姆疯人院是一面镜子,我们就是镜中的你。”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在读到这段对话时,佐以本部漫画那极富魔性的画风,笔者浑身的汗毛的都战栗了起来。编剧对于角色内心的把握,对于一个病人精神世界的深入阐释,已经完全超过了一部娱乐漫画所能企及的高度,这就是蝙蝠侠故事的魅力所在,他是英雄,但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个人英雄主义。正如“疯帽”所言,蝙蝠侠其实一直都游走在正义与邪恶、理智与疯狂的边缘,蝙蝠侠所承受的精神与肉体的创伤,足以让他成为疯人院中的任何一名罪犯,可他没有躺在病床上,没有被关在监牢里,他站在哥谭市高耸的屋檐上,成为了一名英雄,一名被邪恶所成就的英雄,在向邪恶复仇。
本部漫画全篇贯穿着精神污染的画面和对话,想要尝试的读者请三思……
也许是为了呼应布鲁斯•韦恩作为一名普通人的的“义务”,在大多数《蝙蝠侠》故事中,都鲜有圆满的结局。蝙蝠侠本人死过多次暂且不提(反正以后还得想着法子复活,蝙蝠侠死了谁给DC赚钱……)蝙蝠家族的各个成员也经常非死即伤:第二任罗宾——杰森被殴打致死(复活后成为红头罩,性情大变)、蝙蝠女被射穿脊椎终身瘫痪(新52重启之后,在主世界里取消了这个设定)、第四任罗宾——达米安被刺死、阿尔弗瑞德被断手等等。即便每次蝙蝠侠都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反派的暴行,但几乎都要付出一些惨痛的代价,或是留下某个历史问题:在《寂静之战》中,蝙蝠侠几经波折破败了反派HUSH的阴谋,甚至揪出了幕后黑手谜语人,但他的胜利依旧充满了无奈与不甘,谜语人原本就身处囹圄,杰森的尸首依旧下落不明,本次事件中原本已经坦诚相待、互诉衷肠的蝙蝠侠与猫女也因为老爷自己的猜忌和过度敏感而又一次失去了真心相恋的机会。
在最近的大事件——《终局》中,蝙蝠侠与小丑的“相爱相杀”达到了顶峰,两人宿命的周旋也以“同归于尽”而告一段落。在《终局》的结尾,蝙蝠侠与小丑双双倒在一片颇有讽刺意味的“心形”血泊中,蝙蝠侠用尽最后的力气勒住小丑的脖子,向他一生中最致命、最扭曲、最阴魂不散的对手留下了临终之言:“小丑,我要死了。我现在身受重伤,几分钟后就要死了,所以,你可以陪着我吗?就一小会儿?陪着我,原谅我一直如此盲目……”
当小丑终于昏厥过去,助手要让蝙蝠侠逃离洞穴的时候,蝙蝠侠却说:“我要和我的朋友在这儿稍微休息一下。”蝙蝠侠当然不是真地在向小丑道歉,他原本并不想让自己和小丑的战斗以二人的死亡而告终,但是当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与他最憎恨的人走向生命的终点,他所感悟到的却是死亡的静谧与安详,还有什么比挽救自己的城市、确保身边的这个怪物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更棒的结局呢?在生命终结的时刻,布鲁斯•韦恩没有埋怨自己童年的孤独,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没有后悔自己在最初选择了成为蝙蝠侠的不归之路,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布鲁斯•韦恩能够成为蝙蝠侠。他曾经有过继承者:死亡天使、夜翼甚至是戈登探长,但是韦恩的蝙蝠侠却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在承受了那些痛苦与折磨之后依然没有放弃希望与向死而生的勇气。尽管我们都很清楚布鲁斯•韦恩绝不可能就这样彻底死去,小丑也终将死灰复燃,给蝙蝠家族带来更大的灾祸,但是《终局》却已经毫无悬念地成为蝙蝠侠与小丑最精彩的一场死斗。又一次,蝙蝠侠获得了最后胜利,但他却似乎是唯一一个无缘品尝胜利果实的人。在这个故事里,编剧似乎有意强调了一个概念:比起英雄,蝙蝠侠其实更像是一名骑士,因为骑士是极少有机会享用胜利的,他守护着自己的信仰,他相信善良需要得到回报,相信罪恶终将得到制裁,相信生命不是无意义的玩笑,相信自己总有理由为哥谭付出更多,而这信仰本身,就是荣耀。
更多相关资讯请关注:蝙蝠侠:阿甘骑士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