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浮世云烟
紫英一早告别天河菱纱,御剑带柳竹下山来到寿阳的客栈,简要地将梦璃的前情后果说出。柳竹唏嘘不已,但是也只能瞒着柳县令。
“慕容兄如今便要往何处去?可是要回慕容家?”
“亲人无恙,好友圆满,紫英无需牵挂。只是要代好友往她故乡带一封信。”
“的确,虽情理上应是韩姑娘亲自去,不过云兄的状况,确实不宜劳顿。”
不宜劳顿,只不过是怕天河又惹什么官司而已。你可不知那要命野猪便是你的云贤弟所为。紫英暗语。
“柳兄喜好云游,友达天下,不知可曾听说过凤凰一族。”紫英问。
“……我曾听闻,但不曾得见,且对此族并不十分喜爱,因此知之甚少。”柳竹放下茶杯道。
“哦?”紫英从柳竹的语气间察觉,他似乎对凤凰族颇有微词。
柳竹冷然一笑:“此一族自古为世人膜拜赞许,与五毒兽一样并列为仙兽,可叹世人并不知凤凰古兽达成世人愿望,并非是什么舍己为人。凤主亡则凤凰死,为何?只因凤凰一族赖以生息的食物,是人的欲念,人有所愿,必有所欲,人亡愿尽欲息,凤凰无以为食,便会慢慢死去。凤与人各取所需,并无十分高尚的理由。”
紫英倒是惊讶:“柳兄这些高见来自何处?”
柳竹一拱手:“柳七不才,曾得蓬莱修仙之人指点,比别人多读了些古籍而已。”
紫英叹服,但心中想要虚重种种,期间纠结,不能一时概论,且宗炼遗本并未记载任何虚重身世之事,不知过几日再去凤凰山,又将如何。自己并无十足的愿望,也不懂得如何教养幼儿,若是凤凰在身边,怕是很难料理。
“慕容兄可是见过凤凰族?”柳竹面有好奇之色,紫英点头,柳竹哈哈一笑,“缘起缘灭,都是只有因果,说不定前因早就深种,此时后果也不可更改,便就不要介怀了。”
“柳兄离开寿阳,又将去何处?”
“畅游天下,无何处去,更无何处归。”
“如此,柳兄可愿随紫英去凤凰山?”紫英虽然知道此举颇为冒昧,但是一则紫英品度柳竹,并且奸恶之人,二则紫英对凤凰族一无所知,若是前去有些什么岔子,便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且一路与柳竹交谈甚欢,谈诗论道,若是同行,也是不错。
柳竹当下应允:“如是大好。”两人离开寿阳,柳竹居然拿出一样极其古怪的物事御了飞了起来。
竹简。
“慕容兄见笑了,只因柳七虽有口诀,但是无剑可御,不得已出此下策。”
紫英今日终于见到所谓的,修仙在心不介于器,是为何意。
两人御剑到凤凰山上,见那凤凰重楼依旧蜿蜒陡峭。与虚重之约,便是明日。
柳竹找到了一本古籍,读得昏天黑地,忘记今夕是何夕。紫英却找了一处熔炉,摆弄起他的宝贝矿石。
翌日,紫英拿着一柄修长碧翠的剑出来,遍地寻找柳竹,最后还是在那些书架子后面找到了他。
“柳兄……”紫英惊讶地盯着柳竹,柳竹低头看自己,并无不妥之处。
紫英却看见柳竹的头巾上蹲在一只……只能说是鹌鹑的鸟类。
“嘎。”那鹌鹑叫了一声。柳竹这才发现自己头上有东西,便一把抓下来,谁知那鹌鹑异常灵活,扑棱着短小的翅膀躲了过去。
紫英伸出手,那鹌鹑飞落在紫英手臂上,紫英仔细端详,这鹌鹑通体暗红,隐约鎏金之色,头上翘起翎羽。
早晨的阳光充足地打在凤凰山上,紫英只见那鹌鹑飞到日光最盛的地方,叫了一声,淡淡光晕中,居然变得不那么像鹌鹑,而是像喜鹊了。
柳竹惊讶地盯着那“喜鹊”:“这……莫非就是凤凰?”
那喜鹊飞了两圈,又落在了柳竹的头巾上,开始搭理羽毛。
紫英开口:“柳兄,这凤凰儿似乎很喜欢你……的头巾。”
柳竹哭笑不得,赶又不走,只能认命。
紫英看着那凤凰,心想说不定多少年后,这小小鸟儿,也会和虚重师兄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男儿。
“既然此事已经了解,我们便就去韩家村吧。”紫英拿出所铸之剑,“此剑仓促,但好过柳兄那把钝重铁剑,还请柳兄收下。”
柳竹见了紫英手中的通翠之剑,十分喜爱,差点手舞足蹈:“这剑可有名字?”
这倒是和天河一样,紫英点头:“就请柳兄为此剑取名了。”
柳竹横过此剑,沉吟半刻:“浮世如烟云,便是浮烟了。”说罢,比划了两下,紫英默然,决定送了信后,教习一套剑法给柳竹。
凤凰山岚已经随着日上三竿渐渐散去,此处乃是关外仙山长白山脉的一脉,与中原的山岳相比,有一种不曾为人世浮沉打扰的静幽壮美。
“自古长白幽境,雄奇虽不比中原山岳,但有无数神奇传闻,很值得一探。”柳竹道。
紫英点头:“待我送了信到,便和柳兄游历一下这长白仙山。”
“你我二人也不要兄来弟去,很是麻烦,我表字七卿,你叫我七卿便好。”
两人离了凤凰山,说也奇怪,御剑之时,那凤凰依旧稳稳蹲在柳竹头上,分毫不为所动,将头埋进翅膀,睡得不亦乐乎。
韩家村所在青州郊,有河道可渡,也可沿着山谷进村。菱纱给紫英画了地图,何处有标识,显见的物事,都画得清清楚楚,让紫英不得不感慨,究竟是业内世家出身。
紫英离开前,菱纱便只说将信带到,至于生死宿命,不许紫英犯险相求,紫英只得允诺。思忖寻一些宝物药草或者暖魄之法。
紫英与柳竹二人问了一个姑娘,村长住在何处,那小姑娘下死眼打量二人,然后半晌,紫英发现自己被围观了。
紫英黯然地看着这村子里的人,都不过三十年纪。偶尔有几个年岁长些,估计是外来入赘的。
村长是个俏生生的大姑娘,长得和菱纱倒是很相似,听了紫英一番解释,又蹙眉看了书信,叹了口气:“我们韩家人又何尝不知。多谢二位公子的好意,菱纹自有分寸。二位今晚就在韩家歇息吧。”
月正当空。
“盗墓摸金,自古有之,也并非都为财,想来韩家先祖也是没奈何。”柳竹宽慰紫英。
“代代短寿,不到二三十岁便病亡……”紫英思忖,若是阎王降罪,也是死后之事,多少歹人命长得很,怎偏偏就韩家人遭到报应?以菱纱心性,还有白天所见,韩家人早就知道因果相报,为何依旧无用?紫英觉得脑海中有一条线索若隐若现。
“紫英有何困惑,不如说出来让我帮着参详参详。”柳竹道。
紫英便说出了心中疑惑。
“……我见过有人家代代命短,是因为代代有奇病,难以医治。”柳竹道。
“七卿所言正是!”紫英点头,没错,若不考虑阴德报应,而是先代遭到惩罚,导致代代都罹患一种病,或者代代体阴寒虚弱,就可解了。
“不是病。”一个平静的声音道,说话的正是紫英刚到村子遇见的那位姑娘,“韩家人四处奔走,寻求解道之法,也寻过不少名医,全无用处。而且韩家人几乎都是死于为解除家族诅咒的四处奔走中,且都是飞来横祸,与疾病无关。”
“那么韩家人是否都是体质阴寒?”柳竹问。
那姑娘问:“你可会搭脉?”说罢,伸出手来。柳竹自然不会,紫英却搭了一搭,惊道:“这是……!”
原来这姑娘和菱纱刚好相反,是至阳至热的体质。
“这……”柳竹听紫英一说,也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那姑娘刚要说什么,却听村长一声:“菱织!”
菱织看了紫英柳竹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地往村长处去了。
紫英与柳竹对视。
柳竹道:“虽然听壁角不是君子所为,不过事关重大,紫英替我把风!”
村长将菱织姑娘叫到了自己房间。
“不要告诉慕容公子和柳公子。”菱纹道。
菱织不语。
“这是菱纱信中再三叮嘱的。”菱纹道。
菱织依旧沉默。
“我们韩家之事,素来不求外人。”菱纹道。
“姐姐,我已经寻访到了那柄剑的下落。”菱织道。
“……这可是真的?”菱纹的声音激动。
“千真万确,只是那墓地入口甚是古怪,韩家人无人会御剑飞仙,只怕无法进去。”菱织道。
“……难道这就是韩家人的命么。”菱纹黯然。
“明知不可为而为,是为莽夫;明知可为而不为,是为懦夫。”菱织道。
“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菱纹道。
“以韩家之力,莽撞前去,是为不可为;坐以待毙,是为不可为;求借外力,知恩图报,是为可为。”菱织道。
“我不准你去,也不准你连累别人。”菱纹道。
菱织冷笑:“妇人浅见。”
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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