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民讲武堂:毒气战秘史 微风中的杀戮

最后的防线
2016-07-27 20:51:21 浏览:0 0

  1918年10月14日,比利时的伊普雷,在密不透风的枪林弹雨中,一名德国士兵踉跄着从前线后退——作为巴伐利亚第6预备役师第16预备役团的一名陆军下士,或者说,战场上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他完全不知道敌人在何处,只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回响在耳际:在求生欲望的支配下,他已经无暇关注周围,正下意识地让动作都屈服于一个目标——逃出毒气弥漫的前线。

  尽管不乏出生入死的经历,并因作战英勇获得过铁十字勋章,但这位下士还是发现,成功的几率其实微乎其微:为击溃德国守军,就在几个小时前,英军不仅使用了重炮,还释放了芥子气——到处都是混乱的场面,炮弹在爆炸,工事和阵地面目全非,呻吟和哭喊从半空中传来,让毒气弥漫的战场显得如同地狱。当中午时分,这位九死一生的下士出现在团部时,他的眼睛已经像“烧红的煤块一样肿胀”——这是芥子气中毒的征兆,战友们只能将他送往急救站。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将经历双目失明、高烧乃至精神失常等折磨,而16团的战史只是轻描淡写地记录道:“毒气带来的伤亡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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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1》中毒气弥漫的堑壕,这种诗意的景象,注定只能存在于后来的艺术作品中

  这种冷漠并非没有原因,因为从各种角度,这位下士只是第16团奔赴前线以来,成千上万名炮灰中的一员。同样,这也不是该团遭遇的最残酷的毒气战,1917年夏,毒气曾经漫过堑壕,摧毁了好几个斗志高昂的连队。但从另一个方面说,这名下士确实非同寻常:四年的战争中,他就像前线的一个幽灵,既无法被敌人杀死,又让战友们不断疏远——因为即使以最宽容的眼光看,这个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

  在四年的战斗中,他几乎没收到过来自后方的信件,也从不应声附和战友们的讨论;更令人厌恶的是,他有时会在隐蔽所来回踱步,并对政治问题大肆发表意见——毫不奇怪,如果这个人死了,将很快被部队抛弃和遗忘;但现在,他却躺在病床上,思考着“个人的复仇”和“德意志民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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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文中提到的“德军下士”(前排头顶有X记号者)同战友的合影,20年后,他将以“德国元首”的头衔而广为人知,“我们经受这种种遭遇,难道只是为了让一帮卑鄙的罪犯能够欺凌我们的祖国吗?”这位前下士后来在自传中这样写道。毒气带来的、身体和内心的冲击,以及现实中的失落,最终刺激了这个人投身政治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1918年弥漫在伊普雷的毒气,悄然决定了历史的走向,如果这位下士在战斗中死亡或安然无恙,历史也许将以另一种方式书写;而如果分析过去100年的历史,你会发现,就像这场战斗一样,毒气扮演着残忍而诡异的角色:它充当了工业化国家厮杀的工具,导致数以万计的人员死亡,为某些重大事件充当了推手;然而,按照发明者们的设想,杀戮不是并毒气诞生的目标,确保文明社会的繁荣和尊严才是:19世纪下半叶,科学让化学工业繁荣发展,而毒气,则是化学工业繁荣的附加产品。

  更为巧合的是,化学武器率先大规模使用的地点,和德军下士负伤的地点很近,他们都位于伊普雷。伊普雷是比利时东南部的一个集镇,位于法国边境以北大约13公里。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地方布满了低矮的山丘,盛开着鲜红的罂粟花,但在1914年之后,堑壕取代了花海,在山丘顶端和脚下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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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伊普雷附近一座化为废墟的村庄,人类史上第一次成功的大规模毒气战,就在这片类似月球表面的土地上打响

  在此之前,德军进攻,而英军防御,这场战争曾被德国人想象成就像外科手术一样短暂:大军应当像洪水一样横扫欧洲,进而抵达巴黎城下,接着法国会狼狈投降,这样每个人都能在圣诞节之前顺利回国。然而,这份战略计划却低估了沿途的抵抗。前线形成了“堑壕对堑壕”的僵局——毫不奇怪,只有新式武器打破尴尬的僵持局面。

  4月22日的炮击,象征着德国人大举进攻的开始,这迫使扼守伊普雷的加拿大人和法军非洲部队退入他们的堑壕。到日落时分,情况突然出现了变化:德国部队开始有秩序地后退,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技术人员。随着信号弹升入天空,黄绿色的烟云从钢瓶中涌出了——在微风助推下,它们悄悄地飘向了协约国的防区。

  德国人在伊普雷使用的是氯气,它由瑞典人舍勒发现——当1774年,他将软锰矿与盐酸混合加热时,突然得到了这种黄绿色的气体。“氯气有强烈的刺激性,能腐蚀人的呼吸道,让他们窒息和死亡。”——一本19世纪的著作冷静而克制地写道,尽管在当时,人们很少在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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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瓶中的氯气,它主要通过呼吸道侵入人体,并溶解在呼吸道所含的水分里,生成次氯酸和盐酸,令呼吸道黏膜浮肿,造成呼吸困难:氯气中毒的明显症状是发生剧烈的咳嗽,症状重时,会发生肺水肿,进而导致受害者死亡。另外,由食道进入人体的氯气会使人恶心、呕吐、胸口疼痛和腹泻。一般情况下,1立方分米空气中的氯气超过0.001毫克,就会给人的健康带来损害

  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情况不同了。在无人区的另一面,协约国士兵们想尽办法来进行抵抗:他们抓住自己的喉咙,用外套和衬衫堵住自己的嘴,但这是没有用的——伤亡超过了1万人,他们不得不放弃整个阵地。

  前线士兵之所以对毒气陌生,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政治家们曾向他们许诺,不会让毒气在战争中使用。1899年的一份国际公约中规定:使用“有扩散窒息性质的瓦斯,或者填充毒气的抛射武器”的做法,都是可耻的战争罪行。但在战争爆发的前半年,随着厮杀的血腥程度交错上升,这一规则很快被打破了——法国和德国先后使用了催泪瓦斯,而发生在伊普雷的一幕,则充当了大规模毒气战的开始。

  和其它横空出世的武器一样——在登场之初,毒气引发了无可名状的恐惧。士兵扔下武器逃跑,救护人员面对伤者无计可施。但有化学基础的军人很快发现了毒气的成分:一周内,伦敦的妇女们就缝制了30万块棉布包,用硫代硫酸钠浸泡,这就是最早的防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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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西线比利时军队的机枪阵地,所有官兵都佩戴了最早的防毒面具,用特殊化学物质浸泡的布包口罩。它可以在短时间内抵抗氯气的攻击,但随着毒气战的升级,它带来的注定更多只能是心理上的安慰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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