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民讲武堂:铁与血的颂歌 超级大炮的兴衰沉浮(上)

最后的防线
2015-10-13 19:16:26 浏览:0 0

  接下来的动荡岁月中,波兰人进入了莫斯科,10个月后,他们扶植的傀儡沙皇被市民处决,其骨灰被填满了沙皇炮,在隆隆声中烟消云散。这轮炮声也标志了一个时代的落幕,弥漫了多年的大炮狂热终于平息了下来。首先,这些武器的成本是相当昂贵的,另一个尴尬的问题是,操纵大炮需要非常复杂的工序。即使在理想状态下,“乌尔班大炮”和“沙皇大炮”一天都不可能发射超过七次。在坑洼不平的地面,它们要固定在阵地上都很困难。巨大的射击后坐力,会令炮管像犀牛般横冲直撞,如果不加小心,操作者便有可能被炮管砸中,再加上炸膛和射偏的危险性,有时,这些武器对友军要比敌人更加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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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陈列在克林姆林宫墙外的“沙皇大炮”,该炮原本用来发射碎石制成的霰弹,炮架和铸铁炮弹是19世纪制造的纯展示品

  从1600到1850年的200多年中,这种危险几乎没有减少的迹象,然而,铸造技术和操炮流程也在逐渐进步。作为19世纪最权威的军事著作之一,法国人的《炮兵事典(Dictionnaire de l'artillerie)》为我们展示了这种改变:从1600年到1800年,火炮的射程提高了2.5倍,重量大幅度减轻,炮架和炮车取代了发射平台;大约在1600年后,炮兵们开始使用定量装填的火药包,从而令发射速度大为加快,同时,工匠对威力的关注也逐渐让位于机动性——因为新的趋势是机动作战。

克虏伯:铁与血的颂歌

  由于潮流演变,在1820年之前,超级大炮几乎销声匿迹。当它们被军鼓声重新唤醒时,在工业领域,正发生着人类史上最深远的革命:1810年,火车投入使用,作为结果,在1860年代的美国内战中,列车炮从远方徐徐驶来。与野战炮相比,这些轨道上的攻城武器口径更大,射程也更远,当时的记录写道:“这些大炮口径超过330毫米,安装在特制的平板车上,能将218磅的炮弹发射到至少3000米远,这使得修筑任何工事都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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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0年代,意大利海军铁甲舰“杜里奥”号上的4门450毫米舰炮——当时威力最大的武器之一,制造它的是英国的阿姆斯特朗-埃尔斯维克工厂。值得一提的是,《银魂》中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正是得名于这家工厂

  另一场交通革命发生在海上:蒸汽船在各个大洋劈波斩浪。在《论暴力》中,革命导师恩格斯曾留下了这样的论断:“我们已经有了25、35、80甚至10吨重的线膛炮,能把300、400、1700甚至2000磅的炮弹发射到前所未闻的距离,安装它们的军舰,是一种巨大的、螺旋推进的蒸汽装甲舰,有8000-9000吨的排水量,有6000-8000匹马力……堪称工业革命的巅峰之作……一艘铁甲舰的建造,需要所有产业部门的协作,是一个国家工业化水平最集中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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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线的作用在于赋予弹头旋转的能力,使弹头在出膛之后仍能保持既定的方向。虽然在15世纪就有使用膛线的纪录,但是由于制造工艺的困难,直到19世纪才得以普及。

  但对历史学家来说,新型火炮引人瞩目的不只有尺寸,还有复杂的新技术。在过去,炮弹发射铁球和石球,只能杀伤落点附近的目标,但空心爆破弹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其内部填充的炸药能严重破坏工事,爆炸和弹片能大范围杀伤人群,同时引发大火蔓延。与此同时,火炮结构也出现了突破,其中最重要的是膛线和炮尾装填。其中,前者确保了火炮的射程和稳定性;后者则极大缩短了装填时间。

  新型火炮在1850年前后登上了历史舞台,它们要应对的不仅仅是传统城墙,而是所谓的“纵深防御系统”:主堡、外堡分离;侧翼交叉火力覆盖……这些名词带来了全新的挑战。作为它们的克星,英国的阿姆斯特朗、法国的施耐德……这些军工厂的名字就像雷鸣般昭彰显赫,但真正使重型火炮成为传奇的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就是德意志的克虏伯(Krupp)——鲁尔河谷众多高炉的主人。在德国西部、埃森市的一座厂房中,家族的两位创始人——弗里德里希和阿尔弗雷德——曾通宵达旦地试验,在30年的创业史中,他们曾不止一次被挫败,但又在野心的驱动下坚持不懈。最终,在1867年的巴黎世博会上,人们看到了克虏伯技术的结晶:长6.6米、重50吨的重型攻城炮,这次展会不仅确立了克虏伯重炮的名声,也标志着德意志正式跻身工业强国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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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upp”,一个很简单的单音节词,本该用最平淡的两个汉字“库普”来代替。可最终,100年前的译者们却选了三个罕见的翻译用字“克虏伯”,从而赋予了它一个摄人心魄的名字。其背后的动机,毫无疑问是耐人寻味的

  克虏伯家族呕心沥血的成果,很快接受了战争的严酷检验:1870年8月6日,普法战争迎来了第一次重大战役——沃斯会战。由于射程和射速凌驾于法军,克虏伯重炮将弹雨如冰雹射向敌人——不到一个月,在离沃斯不远的色当,法兰西大军被德军主力团团围困。

  9月初,决定性的战役打响了,500门克虏伯大炮开始轰鸣。在马斯河南岸一座绿树成荫的山丘上,身穿礼服的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首相俾斯麦与德意志各邦的诸侯们观摩了战役过程:透过望远镜,他们看到炮弹像“镰刀收割麦子”一样歼灭了敌人。黄昏时分,失败者向胜利者递交了投降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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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70年代,在世博会上登场的克虏伯重型火炮

  随着普法战争结束,德意志宣告统一,在这首铁与血的史诗中,克虏伯不断壮大,成为欧洲最有权势的工业集团,但从闪着寒光的炮管中,外人也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克虏伯重炮缔造了这样一个国家:它的统治坚如磐石,皇帝傲慢自大,年轻人盲目崇拜武器。“敌人越强,荣誉越大”,当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家族第三代掌门古斯塔夫在黑色的笔记本上写道,他的最强大武器,即将以一种可怕的方式投入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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